神武判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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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武判天
厲鬼灰飛煙滅，公良府庭中徒剩一片寂靜，謝青嵐倒坐於地，握著長弓的手微微發抖。
這是她第一次殺人……雖然那也不算人是作惡多端的厲鬼，但心中卻還是在後怕。但後怕之餘，謝青嵐卻又覺得並沒有那麽難以接受。提起長弓的那一刻，骨子裏反而冒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，就好像這把弓箭生來便屬於她的，殺掉厲鬼也是她本該做的事情。
謝青嵐看向神弓，弓身乃是木制，精雕細琢，上下弓片尾端雕刻著如神鳥振翅時的羽翼，銀白、靛青著色，恰如兩扇羽翼交相輝映，栩栩如生。整把神弓表面籠罩著一層輝光，光華奪目耀眼。
這就是望州…
看著就是好東西。
謝青嵐略微走神。
另一旁，公良意與三妹將公良策扶到墻角處，先是護法陣反噬，後是琵琶骨遭厲鬼穿透，公良策身上的傷最為嚴重，臉上已經看不到分毫血色，依稀可見皮膚之下的青藍脈絡。
謝青嵐收起弓，一瘸一拐地走過去。
“公良策如何？”
公良萬喜哽咽，“大哥……大哥的脈象虛弱，已經撐不下去了。仙人，您救救他吧！”
她用力攥住謝青嵐的袖子，聲淚俱下。
“我知道大哥做了很多錯事，可他一心向善，這些年來從未害過誰，我求求您！”
謝青嵐很無奈，“三小姐，你看我現在這個模樣，我要是能救他我早就救了。”
“仙人——”
“別說了。”公良意霍然重聲。
他撐著殘破的身軀站起來，沈眸凝視著奄奄一息的公良策，垂在身側的手握得很緊很緊，指甲像是要刺破掌心。
“為何要救他。”望著這副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眉眼，公良意眼底泛紅，“他殺了爹，本就該死！”
“二哥！”
“鳴天城變成現在這副模樣，都是因為他！死了才好……”他嗓子幾乎喊啞，“死了才好！”
公良意心中的痛恨無人能懂，他恨公良策一意孤行，恨他殺了父親卻還要口口聲聲為無辜百姓，更恨他置自己於不義之地不得兩全。若真能讓公良策死便好了，他就能將所有過往拋之腦後，不聽不想不看。
謝青嵐長長嘆了口氣。清官難斷家務事，別人的家事她還是別插手了。她轉過身，想回去尋封吾。
但沒走兩步，大地猛然一震，其幅度比之前劇烈數倍。她迅速扭頭對上兩人目光，心裏皆是噔一下。
一切尚未結束！
遍灑鳴天城的暗紅月光忽然黯淡，幾人仰頭，數百厲鬼組成一張密不透風的雲墻，以迅猛之速朝公良府襲來。淒厲沙啞的鬼泣響徹於天地，令人聞之色變。厲鬼的威壓極為強悍，還沒有徹底逼近，就已經震懾著他們的魂魄，骨子裏都在發出顫栗的聲音。
霎那間，鳴天城不再是屬於人的地盤，仿佛厲鬼才是此地的統治者。
但忽然之間——
那張厲鬼聚集成的天羅地網卻從中心燃起烈火，火光照耀著公良府，刺目又熾熱。
公良萬喜睜大眼：“那是……”
在火光之後，一支長槍從烈焰中飛出，將數百厲鬼打散，頓時哀嚎遍野，就連謝青嵐等人也能隱隱感受到這長槍打在身上的劇痛。
在看到那支銀色長槍的全貌時，謝青嵐心中發熱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洶湧著破繭而出。
是謝離。
他懸浮於公良府上空，衣袍翻飛，周身繞著符咒。
謝青嵐以前就覺得，謝離此人雖然脾氣很差，臭名昭著人人喊打，可當他以這樣一副面貌立於眾鬼之前時，卻像一位立於身前抵擋電閃雷鳴的神明。好像只要他在，就可以無畏無懼，不顧一切。
那支長槍將數百厲鬼攪了個天翻地覆，不過幾息，厲鬼就不敢再向前一步。它們蠢蠢欲動地試探，見打不過就後撤，撤到謝離不會出手之處就停在那裏，片刻後又偷偷往前。
幾次往返，謝離幹脆將長槍丟到厲鬼堆裏頭，任由它自娛自樂。
他轉身回到公良府。
腳尖落地，瞇起眼睛掃過滿院子的狼藉，最後視線落在謝青嵐嘴角的血跡上。
“不是教了你言靈嗎？”
他這話嫌棄語氣太重，謝青嵐差點沒氣死。
“我用了言靈就能百發百中嗎？仙長您也太瞧得起我了。對上普通人還行，對上這麽厲害的惡鬼，我的言靈頂多維持幾息。”
“……這鬼也算厲害？”
謝青嵐：“……”
他這話怎麽越聽越像辱罵啊！
“也罷。”謝離話鋒一轉，“剛剛有支箭穿雲而過，跟你們有什麽關系？”
穿雲箭……
謝青嵐下意識瞄了眼自己的手掌。不過那神弓已到時間自動消失了，她手裏現下空空如也。要是讓謝離知道自己手裏有神弓，說不定對方又要懷疑她的身份。
趁公良意等人還沒將事實抖摟出去前，謝青嵐含糊其辭道：“仙長您也瞧見了啊，剛剛我們差點被厲鬼殺死，是那支箭突然出現救了我們。”
謝離掀眸，臉上寫著“你看我信不信”幾個大字。
“仙長您不會是覺得那箭是我射的吧？”謝青嵐羞赧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，“那我還真有些不好意思，其實我也很想學學弓箭來著，但奈何沒有那麽好的機遇。要不然您送我把厲害的弓箭，我天天拉給您看。”
聽到她說這話的幾人：“……”
你要點臉吧，求求了。
“謝青嵐，望州真的不在你手上嗎？”謝離沈聲，氣勢迫人。
謝青嵐咽了咽唾沫，類似的謊話說過一遍，第二遍再重蹈覆轍時效果便會大打折扣，更何況她面前之人是謝離，其實心中也知道很難再瞞過去。
“其實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，謝離身形一晃，忽的摁住自己的眉心。一陣刺痛自眉心散開，他面色緊繃，極長一段時間沒有開口。
謝青嵐不知道是什麽情況，除了那夜醉酒外，她還沒見過謝離露出這種痛苦的表情。
“謝離？”
謝離緩過那陣刺痛，松開手，再看向她時卻好像忘了剛剛望州一事，沒有再追問她。
什麽情況…這家夥還會間歇性失憶嗎？
謝青嵐惴惴不安，但想著謝離不問反倒更好，也省的她絞盡腦汁來圓謊了。
此時天邊，那群厲鬼被長槍判天如老鷹捉小雞般來回逗弄。但厲鬼也是有尊嚴的，被如此調戲耍弄，一氣之下，便紛紛四散竄離。
既然不能找公良府報仇，那它們便要吃掉鳴天城中的所有百姓！
“糟了！”
公良萬喜見那些厲鬼飛往四面八方處，擔憂城中百姓的安慰，當即望向謝離。
“謝仙長，可否請您——”
“與我何幹？”
謝離收回判天，淡淡打斷。
“你們鳴天城的人得了厲鬼的好處，當然也該付出些代價，至於是血肉還是性命……那和我可沒什麽關系。”
謝離這話說得冷血無情。但他能隨手放棄百姓，公良意和公良萬喜卻不可以。
他們生在這裏，長在這裏，沒有鳴天城就會淪為最初被拋棄的孤兒。哪怕是死在這裏，也好過將來流離失所。
“既然仙長不願出手相助，我們也不強求。”公良意撿起劍，用力抹掉臉上的血，“萬喜，拿上劍，我們出去！”
他和公良萬喜走前，還留下一句話。不是別的，而是讓她代為照看公良策。即便是恨他，可公良意也從未想過真的讓他死，這份兄弟情誼倒是叫謝青嵐有些唏噓。
謝青嵐蹲在公良策身邊，他氣息微弱，但指尖還溫熱著，只是肩膀處的傷口未能完全止血。她瞥了眼身後的謝離，覺得那人根本不會想要幫忙，想了想，撕下身上的布條給他包紮傷口。
但傷口太深，包紮也聊勝於無。
謝離有些不悅，“你在幹嘛？”
“包紮。”
他沒瞎，看得見。
“一個將死之人給他包紮有何用，莫非你還想救他？”
謝青嵐想也不想，“我當然要救他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但不是為了讓他更好地活下去。”
謝離攏眉，“什麽？”
她用力纏緊公良策傷口四周，用扯下一塊裙布疊成塊輕輕壓在出血口處，眉眼認真道：“我是覺得他不該死在這裏，哪怕是出去為了救百姓而死也好，為了守護鳴天城而死也好，都好過躺在這裏，白白耗盡最後一口氣。”
“他已經做了錯事，最後也該為贖罪而死。”
謝青嵐回頭，對上謝離的眼睛。
謝離沒有說話。他覺得謝青嵐說的話可笑又滑稽，說來說去不都是一個死字嗎，那何必還浪費時間把他救回來。
可心中所想和實際上做的卻總是截然相反。
他走到公良策身邊，傷口被包得皺皺巴巴，還打了個極醜的死結。他面無表情地扯開布條，不顧謝青嵐的阻止將傷口掀開，鮮血淋漓的深處可窺見混著爛肉的白骨。
謝離擡手，袖間躥出幾道符咒，毫不客氣地貼在公良策傷口處。
謝青嵐詫異，但沒等她開口，謝離就說：“敢多說一句話，我就把你丟出去。”
“……”她捂住嘴，用力搖頭。
將公良策的傷口治好後，對方仍舊昏迷不醒，謝青嵐治好把他送到暗門之下由封吾照看。
老道問她外面的情況，謝青嵐七七八八地將事情告知。如今厲鬼在城中肆虐，以公良意二人之力絕無法抵擋，看謝離的態度又不像是願意相助，謝青嵐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封吾的想法倒是清楚：出去與鬼決一死戰，死也要為百姓們殺出一條血路。
謝離一聽他這句話，嗤聲一笑。
封吾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“笑你不自量力。”
話音落地間，忽見謝離那把判天長槍憑空出現。判天徑直朝夜空高處而去，至百丈之高猝然停下，緊接著以電光火石之速撞向地面。
長槍末端觸及地面的那一刻，自那一點為中心，呈漣漪狀一層一層往外泛起金光。金光洶湧鋪蓋地面，範圍廣闊至方圓千裏，遍及整座鳴天城的地下。
眾人感覺到腳下微微一晃。
同一時間內，鳴天城地底牢獄中的所有符咒全部化為烏有，牢門大敞，各方自由。
“我不救城中人。”
謝離輕哼，“但我沒說過，不殺城中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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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青嵐收起弓，一瘸一拐地走過去。
“公良策如何？”
公良萬喜哽咽，“大哥……大哥的脈象虛弱，已經撐不下去了。仙人，您救救他吧！”
她用力攥住謝青嵐的袖子，聲淚俱下。
“我知道大哥做了很多錯事，可他一心向善，這些年來從未害過誰，我求求您！”
謝青嵐很無奈，“三小姐，你看我現在這個模樣，我要是能救他我早就救了。”
“仙人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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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為何要救他。”望著這副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眉眼，公良意眼底泛紅，“他殺了爹，本就該死！”
“二哥！”
“鳴天城變成現在這副模樣，都是因為他！死了才好……”他嗓子幾乎喊啞，“死了才好！”
公良意心中的痛恨無人能懂，他恨公良策一意孤行，恨他殺了父親卻還要口口聲聲為無辜百姓，更恨他置自己於不義之地不得兩全。若真能讓公良策死便好了，他就能將所有過往拋之腦後，不聽不想不看。
謝青嵐長長嘆了口氣。清官難斷家務事，別人的家事她還是別插手了。她轉過身，想回去尋封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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霎那間，鳴天城不再是屬於人的地盤，仿佛厲鬼才是此地的統治者。
但忽然之間——
那張厲鬼聚集成的天羅地網卻從中心燃起烈火，火光照耀著公良府，刺目又熾熱。
公良萬喜睜大眼：“那是……”
在火光之後，一支長槍從烈焰中飛出，將數百厲鬼打散，頓時哀嚎遍野，就連謝青嵐等人也能隱隱感受到這長槍打在身上的劇痛。
在看到那支銀色長槍的全貌時，謝青嵐心中發熱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洶湧著破繭而出。
是謝離。
他懸浮於公良府上空，衣袍翻飛，周身繞著符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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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支長槍將數百厲鬼攪了個天翻地覆，不過幾息，厲鬼就不敢再向前一步。它們蠢蠢欲動地試探，見打不過就後撤，撤到謝離不會出手之處就停在那裏，片刻後又偷偷往前。
幾次往返，謝離幹脆將長槍丟到厲鬼堆裏頭，任由它自娛自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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腳尖落地，瞇起眼睛掃過滿院子的狼藉，最後視線落在謝青嵐嘴角的血跡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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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這鬼也算厲害？”
謝青嵐：“……”
他這話怎麽越聽越像辱罵啊！
“也罷。”謝離話鋒一轉，“剛剛有支箭穿雲而過，跟你們有什麽關系？”
穿雲箭……
謝青嵐下意識瞄了眼自己的手掌。不過那神弓已到時間自動消失了，她手裏現下空空如也。要是讓謝離知道自己手裏有神弓，說不定對方又要懷疑她的身份。
趁公良意等人還沒將事實抖摟出去前，謝青嵐含糊其辭道：“仙長您也瞧見了啊，剛剛我們差點被厲鬼殺死，是那支箭突然出現救了我們。”
謝離掀眸，臉上寫著“你看我信不信”幾個大字。
“仙長您不會是覺得那箭是我射的吧？”謝青嵐羞赧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，“那我還真有些不好意思，其實我也很想學學弓箭來著，但奈何沒有那麽好的機遇。要不然您送我把厲害的弓箭，我天天拉給您看。”
聽到她說這話的幾人：“……”
你要點臉吧，求求了。
“謝青嵐，望州真的不在你手上嗎？”謝離沈聲，氣勢迫人。
謝青嵐咽了咽唾沫，類似的謊話說過一遍，第二遍再重蹈覆轍時效果便會大打折扣，更何況她面前之人是謝離，其實心中也知道很難再瞞過去。
“其實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，謝離身形一晃，忽的摁住自己的眉心。一陣刺痛自眉心散開，他面色緊繃，極長一段時間沒有開口。
謝青嵐不知道是什麽情況，除了那夜醉酒外，她還沒見過謝離露出這種痛苦的表情。
“謝離？”
謝離緩過那陣刺痛，松開手，再看向她時卻好像忘了剛剛望州一事，沒有再追問她。
什麽情況…這家夥還會間歇性失憶嗎？
謝青嵐惴惴不安，但想著謝離不問反倒更好，也省的她絞盡腦汁來圓謊了。
此時天邊，那群厲鬼被長槍判天如老鷹捉小雞般來回逗弄。但厲鬼也是有尊嚴的，被如此調戲耍弄，一氣之下，便紛紛四散竄離。
既然不能找公良府報仇，那它們便要吃掉鳴天城中的所有百姓！
“糟了！”
公良萬喜見那些厲鬼飛往四面八方處，擔憂城中百姓的安慰，當即望向謝離。
“謝仙長，可否請您——”
“與我何幹？”
謝離收回判天，淡淡打斷。
“你們鳴天城的人得了厲鬼的好處，當然也該付出些代價，至於是血肉還是性命……那和我可沒什麽關系。”
謝離這話說得冷血無情。但他能隨手放棄百姓，公良意和公良萬喜卻不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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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仙長不願出手相助，我們也不強求。”公良意撿起劍，用力抹掉臉上的血，“萬喜，拿上劍，我們出去！”
他和公良萬喜走前，還留下一句話。不是別的，而是讓她代為照看公良策。即便是恨他，可公良意也從未想過真的讓他死，這份兄弟情誼倒是叫謝青嵐有些唏噓。
謝青嵐蹲在公良策身邊，他氣息微弱，但指尖還溫熱著，只是肩膀處的傷口未能完全止血。她瞥了眼身後的謝離，覺得那人根本不會想要幫忙，想了想，撕下身上的布條給他包紮傷口。
但傷口太深，包紮也聊勝於無。
謝離有些不悅，“你在幹嘛？”
“包紮。”
他沒瞎，看得見。
“一個將死之人給他包紮有何用，莫非你還想救他？”
謝青嵐想也不想，“我當然要救他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但不是為了讓他更好地活下去。”
謝離攏眉，“什麽？”
她用力纏緊公良策傷口四周，用扯下一塊裙布疊成塊輕輕壓在出血口處，眉眼認真道：“我是覺得他不該死在這裏，哪怕是出去為了救百姓而死也好，為了守護鳴天城而死也好，都好過躺在這裏，白白耗盡最後一口氣。”
“他已經做了錯事，最後也該為贖罪而死。”
謝青嵐回頭，對上謝離的眼睛。
謝離沒有說話。他覺得謝青嵐說的話可笑又滑稽，說來說去不都是一個死字嗎，那何必還浪費時間把他救回來。
可心中所想和實際上做的卻總是截然相反。
他走到公良策身邊，傷口被包得皺皺巴巴，還打了個極醜的死結。他面無表情地扯開布條，不顧謝青嵐的阻止將傷口掀開，鮮血淋漓的深處可窺見混著爛肉的白骨。
謝離擡手，袖間躥出幾道符咒，毫不客氣地貼在公良策傷口處。
謝青嵐詫異，但沒等她開口，謝離就說：“敢多說一句話，我就把你丟出去。”
“……”她捂住嘴，用力搖頭。
將公良策的傷口治好後，對方仍舊昏迷不醒，謝青嵐治好把他送到暗門之下由封吾照看。
老道問她外面的情況，謝青嵐七七八八地將事情告知。如今厲鬼在城中肆虐，以公良意二人之力絕無法抵擋，看謝離的態度又不像是願意相助，謝青嵐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封吾的想法倒是清楚：出去與鬼決一死戰，死也要為百姓們殺出一條血路。
謝離一聽他這句話，嗤聲一笑。
封吾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“笑你不自量力。”
話音落地間，忽見謝離那把判天長槍憑空出現。判天徑直朝夜空高處而去，至百丈之高猝然停下，緊接著以電光火石之速撞向地面。
長槍末端觸及地面的那一刻，自那一點為中心，呈漣漪狀一層一層往外泛起金光。金光洶湧鋪蓋地面，範圍廣闊至方圓千裏，遍及整座鳴天城的地下。
眾人感覺到腳下微微一晃。
同一時間內，鳴天城地底牢獄中的所有符咒全部化為烏有，牢門大敞，各方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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